时间倒回到1984年,一位年轻男子从科克市来到了伦敦布鲁姆伯利区,在一条树荫掩映的后巷里寻找着一家书店。“我很轻松地就找到了这家书店,”他回忆说。“但找到之后,我却一直在街上走来走去,因为我不敢进去。我的心在怦怦地跳。最后我走进了店里,我记得自己看到了种类如此繁多的书。我买了本大卫·里维特的《家庭舞会》,那是一本短篇小说集。还买了一些田纳西·威廉斯的作品。远处的书架上还摆放着一些更劲爆的作品,不过我还没有准备好去看那些东西。好了,我是从爱尔兰来的。”
这家书店就是马奇蒙特街上的“同志之语”,它是到目前为止英国唯一一家男女同志专营书店;而这个年轻男人就是吉姆·麦克斯威尼,过去19年里他一直是这家书店的经理。“早在1984年的时候,爱尔兰没有女人或男人的情色图片,”他解释说。“而且说实话,这家书店也不是那么色情。大体上说,过去它就是一家面向同志社群的书店。事实上,它现在还是这样一家书店。”
“同志之语”是一群男同社会主义小组的成员于1979年创办的书店,它已然渡过了28年的风风雨雨。这家书店差点儿就没能开张。卡姆登区议会不愿意批准他们的租约,后来在当时的卡姆登区议员肯·利文斯通的帮助下才说服了他们。(译者:布鲁姆伯利区的马奇蒙特街下属于卡姆登自治区。)1984年,海关官员在臭名昭著的“猛虎行动”中查抄了这家书店。被没收的书籍中包括戈尔·维达尔和艾伦·金斯伯格的作品,还有克里斯托弗·伊舍伍德和田纳西·威廉斯的作品(显然跟麦克斯威尼的标准比起来,皇家海关中的一些人会觉得威廉斯算劲爆的)。20世纪90年代初,当同志的商业利益转移到苏豪区的时候,有人担心这家书店会从同志地图上消失。接踵而来的便是连锁书店和互联网的双重威胁。
“我看了书店1980年发表的第一篇通讯,”麦克斯威尼说。“通讯指出了你可以获得同志书籍的地方。在当时,有四、五个地方出售同志书籍。整个国家只有四、五个地方!那是另一个世界。直到20世纪90年代,寻找新兴市场的大型主流书店为了看看销量好不好,这才开辟了同志题材。在此之前,如果你想看同志书籍,你得到我们这儿来,或者通过一些邮购服务。”
“从某种意义上说,作为一个男同志,书店里有同志专区会让我欣喜不已。重要的是,当年轻的同志走进一家书店的时候,他们可以看到书店迎合了自己的需要。我希望同志专区的水准能不错,不要只是旅游和情欲题材。但至少,同志题材的东西在那里是存在的。对于独立的小书店来说,做到这一点是相当困难的。我们有一个网站,也提供邮购,我们在那里坚持着。尽管我们的经营很艰辛,但我很高兴,因为书就在那里。”
“同志之语”胜过连锁书店的地方,在于它那些友好而且经验丰富的员工,在于它那些种类远比连锁书店丰富得多的书籍。“实打实地说,我们有上千本书,”麦克斯威尼向我们证实。“我想如果是从没进过书店的人,他们一定会对怎么能买到这么多书感到震惊。当书店刚开业的时候,我们的地方只有现在的一半大,而且很多都是女权主义的书籍,因为没有出版过那么多同志的书。这一切都变了。现在,我们所拥有的书籍内容包括同志抚养、同志精神追求、男女同志政治、同志心理学、同志戏剧、女同志侦探小说。过去28年间出版过太多书了。”
书店与同志群体的互动依然强劲。“当我们刚开业的时候,有很多社会团体会在这里聚会。我们现在仍然有一个女同志的讨论小组每周聚会,有一个同志作家群会在这里见面,还有一个新的变性人团体刚刚开始在这里集会。这个地方是免费的。我喜欢这家书店的地方在于,小到16岁大到90岁的人都会进来接受我们书店的服务。人们顺道过来拿份免费报纸,或者聊个天儿。你可以跟他们搭上关系。如果他们买书自然很好,但更重要的是一种社区的感觉。“
同志作家当然认识到了“同志之语”的价值所在。多年来,这家书店已经举行过杰克·阿诺特、帕特里克·盖尔、艾伦·金斯伯格、阿兰·霍灵赫斯特、大卫·里维特、亚米斯德·莫平和菲里斯·皮卡诺的读书会。
“同志之语”几年前被《独立报》评为50家最好的独立书店之一,最近(2007年)它又被“伦敦书展”票选为伦敦十大最佳书店之一。就像麦克斯威尼自己那么多年前一样,同志游客不断地涌向这里。
“如果伦敦人能像来参观的游客那样利用这家书店,我们就可以欣慰了,”他说。麦克斯威尼停顿了一下又说:“过去28年间世事变化太大了。对同志的恐惧依然存在,还会有人往我们的窗户上吐口水。但现在,如果我们打电话叫警察,他们的态度好极了。”
二月份是女同、男同、双性恋与变性人(LGBT)历史月(译者:仅限英国),届时会在伦敦和全英国范围内举办各种活动。欲了解更多信息,请访问www.lgbthistorymonth.org.uk